大牛道兄和桑昆道友对视一眼,这会儿连圆滑的桑昆道友,都能从李南风的语气,还有他那满脸的杀气中,知道这次这个前军大将是下了决心,再也不可能耍滑头了,他们同时沉声道:“我等必会誓死突击,为木甲机关人打开一条通道。” 李南风转头对着诸葛飞龙说道:“你们出击的路上,我会尽量清理干净通道,不过前面一百步左右是晋军原来的车阵,刚才是火场一片,现在火虽然灭了,但还是有些火星和余烬的,你的木甲机关人,要防止火攻,让你们准备好的湿牛皮,都准备好了吧。” 诸葛飞龙哈哈一笑,一指身后的十余辆大车上,放着几十张湿淋淋的,显然刚刚浸了水的牛皮,而这些牛皮的上面,已经给剪了几个洞,就象是人的衣服在领口和袖子那里开的口一样,有些辅兵民夫,甚至已经在一些木甲机关人身上,套上刚刚剪好的这些牛皮,然后再在牛皮上涂抹一些粪便之类的东西,用以防火,粪水的味道,让人人都为之掩鼻闪避,只有那些缩在木甲机关人里的侏儒矮人操作士们,避无可避,只能骂骂咧咧地关上面当,钻进了胸腔之中的位置。 李南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不要怕脏,不要嫌臭,在战场上,活着是最重要的,尸山血海,腥臭难闻,那味道也不比这粪便好到哪里去,我们神教弟子,应该习惯这种战场的味道才是。” 诸葛飞龙点了点头,向着贺天平说道:“贺师弟,你还有什么要向我交代的,趁现在先说,一会儿打起来再布置,我怕来不及。” 贺天平正色道:“押到敌阵之前十到二十步之间的时候,先发射石块,距离打近一点,四五十步就行,然后木甲机关人肩头和胸口的弓弩也发射,让晋军以为我们是在抵近进行远程支援,这样才会隐藏我们的意图,这个时候,需要步兵的兄弟们不顾性命地冲击,要让晋军以为,我们的攻击是要正面冲阵,这样会把所有的防御力量顶到一线,顶我们正面的步兵冲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大牛道兄的眼睛:“他们的弓箭,落石,也会在这个时候全往正面招呼,老实说,很多兄弟会死,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拼命的时候,没有你们的牺牲和掩护,我们总坛剑士,不会这么轻易地入阵。” 大牛道兄哈哈一笑:“没事,我们神教的弟子,都随时做好为了胜利,为了天师赴死的准备,再说了,我相信我们也有能正面打穿他们这些方阵的机会,贺师兄,虽然总坛剑士,加上这些鬼力丸肯定是威力无比,但也别觉得我们这些将士们是摆设,派不上用场啊。” 贺天平连忙点头道:“不不不,大牛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们先行破阵,在敌阵中引起了混乱,那你们正好也可以一举在正面击破敌阵呢,我们在里面孤军奋战,也不是持久之计,需要你们冲进来接应呢,只要里应外合,必可大破晋军。” 桑昆道友笑道:“好的,我们知道应该如何做了,不过,你们在阵中能认清敌我吧,不会象长生人那样不分敌我的乱杀一气吧,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离远点,以免给误伤到。” 所有人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了贺天平,只见他神色平静,摇了摇头,说道:“按徐副教主的意思,这些药丸是红黑两半,红丸服下之后,可以精力暴增,反应和速度变得快上很多,力量也会大幅度地增加,简而言之,是可以激发人体的潜能,但并不是变成鬼兵长生人那样,完全失去意志和人性,只要是活物,就会不加区分地加以杀戮,也就是说,我们只吃红丸的话,是透支自己的体能,但意志是清醒的,能认清敌我。” 大牛道兄吐了吐舌头:“这个好啊,怪不得这样的神药,只是让你们总坛剑士吃,这得是越强的人,服下后就越能发挥威力啊,老实说,刚才我还觉得徐副教主有点偏心呢,为啥这个好东西不给我们吃。” 李南风正色道:“既然是神药,那就是非常稀有的,总共也就二百多颗,正好给贺师弟的总坛剑士服用了。所以大家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全力配合他们进攻,明白了吗?” 桑昆道友连忙说道:“可是这样说来,只是让战力和反应速度提高了数倍,并不能做到刀枪不入,而且,应该也是怕火焚吧。” 贺天平咬了咬牙:“是的,要真到了这种绝境的时候,靠红色药丸激发体内的正常潜力,已经不好使了,横竖是个死,不如拉上人一起死,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服下黑色的药丸,这个就是大力长生丸,让人变成鬼兵长生人那种,刀枪不入,只畏烈火,而且是不加区分地进行杀戮,到时候会连兄弟们一起杀的,你们要是看到我们变成了鬼兵,那就要离得远远的,切记!” 李南风沉声道:“那是万不得已才用的,贺师弟,尽量不要走到这步,我想,只要你们能成功地杀入敌阵,那靠着红丸之力,加上你们本身高超的剑术和身法,一定可以杀穿敌阵,砍倒敌阵中的后排军士,让我军攻阵的兄弟们,杀开血路,这才是我希望你们做到的,而不是简单地变成鬼兵。” 贺天平微微一笑:“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对不对?何况如果攻破敌军前军后,我还想借着这药力,继续进攻敌军中军呢,好了,事不宜迟,现在都是在浪费我们的药效时间,我有点压不住体力的这股子力量了,现在,大家一起冲吧!” 大牛道兄和桑昆道友对视一眼,拿出手中的兵器,互相碰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就向前冲出,而在他们的身上,上千名天师道的战士,也疯狂叫嚣着前涌,诸葛飞龙钻进了木甲机关人内,这个机关人的脑袋合上,双拳挥了挥,溅起一滩粪水,而他的声音从气孔中传出:“机关人,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