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嗯?”朱祁钰瞪着她,掐她的脸。 “奴婢!”孙太后哭着自称。 “奴婢能跟朕这般说话吗?颐指气使?你是哪门子奴婢?朕是怎么调教你的?啊?”朱祁钰使劲掐她的脸。 痛得孙太后惨叫。 “奴、奴婢知错了,求陛下宽宥!”孙太后痛得直抽冷气。 朱祁钰才松开她。 孙太后痛得想揉,但朱祁钰托着她的脸颊,她不敢动。 朱祁钰帮她揉一揉:“以后朕让你伺候朕出恭。” “你!”孙太后气得跳脚。 “伺候朕,总比去伺候吴太后强的。” 孙太后脸色瞬变,若去伺候吴太后,她宁愿去死! “看朕对你何等宽容?” 朱祁钰盯着她:“宫里没人伺候,不习惯吧?” 太不习惯了。 她十岁入宫,什么事都没亲自做过,甚至连出恭都有宫娥伺候,如今却什么都需要自己,能习惯才有鬼了呢! “想不想让朕赏你个宫女,伺候你们?”朱祁钰坏笑。 “谢、谢陛下隆恩,奴婢不需要!”孙太后眼泪滑过眼角,自动代入奴婢角色。 “这才对嘛,奴婢需要什么人伺候呢?记住了,你是朕的奴婢!” 朱祁钰松开她:“朕会把王直、商辂、罗绮、赵荣的脑袋,送给太上皇,告诉他,是你让朕杀的。” “你说说太上皇会不会恨你?” 孙太后哭个不停,却不回话。 朱祁钰踢了她一下:“用朕等你哭完,再说话吗?” “奴婢与太上皇母子情谊已断,求陛下开恩,让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此生,再不见太上皇一面!” 孙太后明白,等朱祁钰剪除掉太上皇的羽翼。 她的存在,就是保住太上皇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倘若她和太上皇私自联系,那就是在挑战皇帝底线,是在找死了。 “皇太后请起!” 朱祁钰松了口气:“朕无需皇太后伺候,皇太后便安安心心在永寿宫中荣养,等过段时间,朕会拨人入宫伺候的,请皇太后安心。” “奴婢遵旨!”孙太后很懂事。 朱祁钰勾勾手指,让她过来。 孙太后过来,跪在地上,任由朱祁钰捧住她的脸。 朱祁钰轻轻拍她的脸:“只要你听话,还有荣华富贵可享,死后还可上孝恭谥号,还可与先帝同学同寝。” “但你要为朕所用,知道吗?” “奴婢遵旨!”孙太后不敢触怒皇帝。 “乖。” 朱祁钰拍拍她的脸蛋,站起来,走到殿门口,忽然道:“对了,跟常德说一声,趁早和张軏断了,他活不成了。” 他前脚出了正殿。 孙太后便趴在殿中哭嚎起来,回想入宫以来的日子,简直如天堂坠入地狱啊。 该死的废人啊,他竟让哀家自称奴婢! 他肯定巴不得哀家现在就自杀,他好名正言顺给哀家上谥号! 他绝不会给哀家上孝恭的好谥号,肯定上个恶谥,更不会让哀家入先帝陵寝的! 他在骗哀家! 哀家就是不死,带着那个秘密活着,无论你如何折磨哀家,哀家就要活着! 只要哀家不死,镇儿和常德就能活着! 哀家若死,他们必死! 皇帝,你一定想不到!那个秘密,哀家还藏着一手呢,废人!哀家死,也要拖拽着你一起! 孙太后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 “你说什么?” 朱祁钰面露喜悦之色:“抓到了徐有贞?” 他看了眼常德:“常德,你先回宫吧,皇太后病了,替朕侍奉汤药吧。” 常德瞄了眼皇帝,这时间……好像是…… 皇帝怎么能对母后这样呢! 难道,这些年母后就这般苟活下来的吗? 朱祁钰没搭理常德,乘坐御辇回勤政殿。 因为许感率领一百多个太监回宫护驾。 “皇爷,哪有官员不沾血啊!” 许感低声禀报:“奴婢之前还担心,出去才知道,人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在朝堂上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的道德君子,在争夺利益的时候,比禽兽还凶残。” “他们先杀商贾,然后互相残杀。” “不止他们,甚至勋贵的家属、不在京中的官员家属,都参与了抢掠,京中彻底乱了!” 从放京官出宫,朱祁钰就想到了这一幕。 “百姓情况如何?”朱祁钰问。 “老实回家、紧闭房门的应该无事,但也有波及。” “侍卫军、缇骑已经在维持秩序了。” “但京中街道、商铺破坏严重,修缮起来,恐怕需要很多钱,恐怕京中要萧条很久了。”许感回禀。 “无妨,谁损坏谁修缮,无须朕操心。” 朱祁钰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传旨侍卫军,天色一亮,还在街上杀戮的人,一概诛杀!” 许感一惊。 皇爷这是明着黑吃黑啊! 抢杀几个时辰了,街道上血流成河,仇恨怎么可能说解开就解开。 皇爷明目张胆抢一波,恐怕难以服众啊。 “所得之财货,放在户部,用来修缮京城。”朱祁钰淡淡道。 许感翘起大拇指。 皇爷这招太狠了,今晚这一波,内帑丰盈了,国库也富了。 至于谁哭了,自认倒霉吧。 到了勤政殿。 看见徐有贞等七人跪在地上。 “曹吉祥做的不错!” 朱祁钰进殿,太监们把徐有贞等人驱赶进来,跪在殿中间。 “徐有贞,真是许久不见,甚是怀念。” 徐有贞神色颓然。 “孙镗、叶达、蒋成、温恩,除了孙镗,你们三个朕都没见过,算是第一次见面,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狗皇帝!”孙镗嘴巴塞着,却还发出声音,牟足了劲冲过来。 却被一个太监踹了一脚,孙镗摔个狗吃屎。 “孙镗不愧是武将,够凶悍的呀!”朱祁钰冷笑。 许感却怒冲冲地用木杖击打他脑袋:“看来咱家对你妻妾女儿太仁慈了,咱家必须让他们给你生几个野种!全都姓孙,叫你爹!” 孙镗被捆绑着,冲着许感咒骂,虽然听不清是什么。 许感把木杖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咬着。 朱祁钰饶有兴致地看着,见许感蠢笨:“把那团布拿出来,塞进他嘴里。” “奴婢遵旨!” 许感让人把塞在孙镗嘴里的布拿出来,然后把木杖统进嘴巴里。 许感活动木杖,使劲统他的声带。 很快,就出血了。 嗓子眼都被捣烂了。 孙镗说不出话来,不断呕血,血里混杂着烂肉。 那六人看到这一幕,毛骨悚然。 “朕很纳闷,朝天宫乃道教魁首,怎么成了藏污纳垢之地?是朕对天师道太宽容了吗?”朱祁钰幽幽盯着周应瑜和李文英。 李文英已经气息奄奄了,他没人治伤,能拖到这里,已经不错了。 “都是贫道个人所为,和天师道没有关系!”周应瑜一力承担。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 朱祁钰问:“朕先问你,为何收留钦犯?” “是张軏威胁贫道。” 周应瑜把一切都说了。 他和李文英承过太上皇的人情,这些年来,朝天宫香火鼎盛,和英国公府有着极大关系。 张輗崇信天师道,经常邀请观中道长入英国公府谈论道法。 像李文英、周应瑜等都是英国公府座上宾,天师道在勋臣中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各支勋贵都愿意高看天师道一眼。 说白了,混的就是一个人脉。 有张輗撑腰,李文英、周应瑜在京中吃得很开,但也被英国公府捆绑,在道门中没少帮着张家鼓吹。 久而久之,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天师道看似一片祥和,其实内部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李文英和周应瑜都有再立道统,做开山祖师爷的念头。 夺门之前,张軏恩威并施,说服他们师兄弟,为叛军藏匿火器。 不想,夺门失败。 徐有贞、孙镗等人如丧家之犬,跑到朝天宫中藏匿起来。 明知是杀头重罪,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天师道中,还有多少人,参与了夺门?”朱祁钰刻意没提火器之事。 宣镇还在打仗,军器局、兵仗局都不能动。 掌控神机营的杨能更不能动。 “启禀陛下,只有贫道一人,师兄李文英也是贫道拖下水的!”周应瑜就想一力承担下来。 “你说朕是糊涂虫吗?你说什么,朕就信什么?” 朱祁钰眸光一厉:“传旨,敕令朝天宫封宫,无朕圣旨,任何人不许出入!” “再传旨龙虎山,天师张元吉,入京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否则,天师道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到这话,周应瑜松了口气,皇帝终究没彻底铲除天师道,天师道还有复起的机会。 朱祁钰倒是想铲除天师道,他能飞去江西,把天师道杀绝吗? 等流民之乱过去,他的势力范畴仅仅辐射京城,到江西还很远着呢。 不过,既然抓到了天师道小辫子,就得好好利用一番。 当年靖难胜利的太宗皇帝,是怎么变成真武大帝的? 不就是天师道一顿鼓吹嘛。 朕该是什么大帝呢? “来人,把此二人押入东厂诏狱!”朱祁钰决定以此为筹码,和天师道讨价还价。 “谢陛下隆恩!” 周应瑜喜极而泣,磕头谢恩:“请陛下再发善心,请太医给贫道师兄治伤。” “天师道真人不都能飞天遁地、摧金裂石嘛,这点小伤,弹个响指就自愈了,没必要麻烦太医,若其不幸死亡,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了。”朱祁钰幽幽道。 你们造反谋逆,还求朕给你治伤,脸呢? 周应瑜直接傻眼。 他被两个太监拖下去,走过台阶的时候,太监根本不把李文英抬起来,而是跟在平地一样拖拽着走。 在台阶上,李文英上下磕碰,惨叫几声,陡然喷出一口血,死了! “皇爷果然没说错,这位道长学艺不精啊。” 一个太监叹了口气:“死了也好,皇爷说尸体晦气,派人丢乱坟岗吧。” 周应瑜目瞪口呆,堂堂天师道得道真人,怎么沦为这般境地? 陡然不寒而栗。 难道我,也会这般死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