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尔等就是一帮那(煞)啥(笔)!飘了,朱祁钰飘了!-《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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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漕运粮食供给不了口粮,京畿就会乱!

    一旦乱了……

    他不敢想下去了!

    关键皇帝还不知道,一旦皇帝知道,肯定要动刀子了!没等粮食先乱,恐怕皇帝会把所有人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最可怕的是,朝中多少人率军出征在外?

    倘若知道家人被杀,这不是逼着他们造反嘛!

    完了完了!

    大明江山倾覆在即啊!

    “老太傅,山东情况危及,陛下也说了,征集京畿粮食,悉数运往山东,以山东为主……”张凤辩解。

    “闭嘴吧你!陛下让你们抢民户的粮食了?疯了吧你们!”

    胡濙颓然坐在地上,挥了挥手:“回去吧,都洗干净脖子,老夫也没办法了。”

    “太傅,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流民全部杀了。”王文狠声道。

    “杀?你去杀啊!”

    胡濙骂他愚蠢:“京营若在京,还用怕几万流民?别忘了,京畿只有梁珤一万多人,战斗力如何还不知道,能指望得上吗?”

    “老太傅,那请圣旨,调居庸关的范广回京。”王文发狠。

    “那你去阻挡瓦剌啊?行了,别说这不着四六的了!要是能杀,用得着你说?”

    胡濙气得够呛:“户部粮仓,能不能凑出来一点?先给流民一点希望,熬一天算一天吧。”

    “户部粮仓都能跑耗子了。”张凤苦笑。

    “各家凑一点出来,饿几顿饿不死人。”胡濙实在没办法了。

    “老太傅啊,若家中能凑出来,吾等为何还聚在这里?就说吾家,今晚下锅的都没米了!”王文真想掐死那个败家娘们!

    “京畿无粮,山东缺粮,宣镇在打仗,西北指望不上,湖广苗乱未平。”

    “只能走漕运从江南调粮了……”

    “可时间来不及啊,流民快熬不住了呀!”

    胡濙急白了头发,却还是没办法。

    朝臣皆愁眉苦脸,更多的在担心自己家晚上挨饿。

    “老太傅,下官倒是知道一地有粮,只是……”石璞欲言又止。

    “石尚书,快说吧,这是救命粮啊,老夫亲自去借!”胡濙焦头烂额。

    “庙观有粮。”

    嘶!

    很多官员倒吸一口冷气。

    庙观是马蜂窝啊,没看皇帝都不敢捅嘛。

    只罚家奴,不罚庙观,避之如虎,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都怕,何况尸位素餐的衮衮诸公?

    “石尚书,你家就没两个崇道信佛之人?”林聪怒目而视!

    这种马蜂窝,疯了才去捅!

    提这建议的人,非傻即坏。

    “本官老母亲便信佛,但这是胡太傅问的,本官应答罢了。”石璞满脸无辜。

    “这话能乱说吗?京中崇道信佛之人有多少?你心中没数吗?”

    林聪低声嘶吼:“你别不识好歹,本首辅是在救你,若传出去,你老命不保!”

    尔后他怒目环顾:“今天这番话,谁也不许传出去,石尚书也是为了大家好,明白了吗?”

    “下官等明白!”百官应答。

    没错,林聪真在救石璞,但石璞并不领情,把林聪气坏了。

    “好了,别争论了。”

    胡濙咬了咬牙:“那老夫亲自去,去寺庙、道观中借点粮来!”

    “什么?”林聪、王文等人瞪大了眼睛。

    崔恭急声道:“老太傅,元末乱世时,太祖尚且不敢明目张胆对庙观动手。宗.教之乱,甚于流民之乱啊!老太傅还请三思啊!”

    “只是借,出些利息也行,等漕运粮食到京,再还给他们,要钱要粮都成,咱们出赔头。”

    胡濙认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别看朝堂中儒佛之争甚嚣尘上,但仅仅是争论罢了,朝堂偶尔有限佛之令,也隔靴搔痒,走个形式罢了。

    但是,若动钱粮,可就在动庙观的根子了!

    庙观可不是好对付的。

    “借不得啊。”

    项文曜面带惶恐,站出来劝阻:“景泰三年,下官曾呈上奏章劝谏陛下:戒游食,禁游惰以敦本业,汰僧道释老之教,节省冗费以舒民力。僧道者,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亲,有伤风化,释者不除而欲天下之治,难矣……”

    “这是下官上的奏章原文,当时在奉天殿上宣读,您应该记得。”

    “但您知道吗?”

    “当天晚上,下官幼子回家路上摔断了腿,下官家里一个月无人来收恭桶!”

    项文曜苦笑:“收恭桶之家信佛,拒不收下官之家恭桶,就是因为下官上了这道奏章!”

    胡濙也知道,僧道绝对是个马蜂窝,非到万不得已,不敢捅啊。

    “只是借,高价借也行。”胡濙没辙了。

    项文曜还是摇头不语。

    其实他想说,流民越多,庙观香火越兴隆,僧道还会趁机收拢流民为寺田佃户,招收更多的僧道入庙观。

    可以说,于京中权贵、庙观而言,这是一场饕餮盛宴。

    谁影响他们吃得脑满肠肥,赚得盆满钵满,谁就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可不管流民会不会造反,反正造反了有皇帝顶着,他们怕什么?换个皇帝不照样过好日子?

    “那老夫也没辙了。”胡濙长叹口气。

    “老太傅,下官以为王少保所言甚是,我等劝谏陛下,请九门提督梁珤率军出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穆庄咬牙道。

    “闭嘴!”

    “老太傅是担心军力不足?我等家丁凑一凑,也能一战!”穆庄发狠了。

    “你进宫禀告陛下吧,老夫爱莫能助!老夫预祝穆少卿马到成功!”胡濙懒得呵斥他,这货脑袋有坑。

    如果流民能杀,还啰嗦个什么?

    别忘了,京畿无粮,每天流民都会增多,越来越多,今天杀了城外这些流民,明天呢?后天呢?能杀完吗?

    这不是逼着京畿良家子造反闹事吗?

    胡濙心累:“你等自己想辙吧,老夫爱莫能助。”

    “陛下也说了,抢也行掳也可,只要拿粮食赈济流民,不让京畿闹起来便可以。”

    “老夫听陛下的,只要京畿不乱,做什么都由着尔等,老夫装聋作哑,散了吧。”

    “老太傅!”林聪等人试图挽留。

    胡濙步伐坚定,这帮猪队友真带不动啊。

    回到了家,他见长子胡长宁逗鸟玩虫,糟糕的心情稍霁:“长宁,你亲自去,带着家中的粮食,去城外设一个粥棚。”

    “啊?”胡长宁正提着鸟笼子逗鸟,忽然愣神。

    “啊什么啊?”

    “快点去办,天黑之前,必须把粥棚设好。”

    “让流民喝上粥,抓紧去办!”

    胡濙想督促他上进,但心乱如麻,便没说什么。

    “哦。”

    胡长宁表情僵硬,额头上有冷汗流出:“那个,父亲,为何要设粥棚啊?如今京中粮食齁贵的……”

    “让你设就去设,啰里吧嗦干什么?”

    胡濙怒吼:“天黑之前,必须让流民喝上粥,喝不上,咱们胡家的脑袋,都得搬家!”

    “啊?”胡长宁惊呼一声,身体一软,靠在门柱上。

    手里提着的鸟笼子掉在地上,笼子摔坏,笼中鸟飞了出去。

    这是胡长宁最喜欢的鸟儿。

    胡濙看出不对劲来了:“怎么了?”

    “父、父亲……”胡长宁支支吾吾想扯谎,但脑子笨,没想出来。

    “说实话!”

    胡长宁吓了一跳,他极怕父亲,直接撂了。

    “前几日京中粮价极高,儿子就想小赚一笔,就把家中粮食都卖了,父亲您先别急,儿子赚了上千两银子……”

    胡濙眼前发黑:“孽子啊!孽子啊!”

    胡长宁还挺得意,他去京畿收了不少粮食上来,卖给了户部,大赚了一千多两呢,这么多钱他都不知道怎么花。

    却看到父亲摇摇欲坠,他赶紧去扶。

    啪!

    胡濙一巴掌呼在他脸上:“老夫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你这个蠢儿子呢!你倒卖粮食怎么就没跟老夫商量商量呢?”

    “罢了!去召集林聪、李贤、张凤、石璞等人!”

    “去请!快点!老夫快被你气死了!”

    胡濙眼角落泪,他还以为自家无虞呢,谁能想到,蠢不可及的大儿子,居然把家中余粮都卖了!

    之前还嘲笑人家呢,结果打脸了!

    ……

    回宫路上。

    朱祁钰神色不愉:“传旨,念给流民听!”

    “就说朕被奸人蒙蔽,你们的粮食被这些该死的太监给贪墨了,朕将罪魁祸首交给你们,随你们处置!朕自省,特于城外,一里设一粥棚,先填饱肚子,朕再建设流民营,为尔等遮风挡雨。你们的情况,朕天天都看着呢,你们的冤屈,朕来帮你们洗清!”

    “皇、皇爷这圣旨,未免太口语化了。”冯孝皱眉。

    “跟些百姓,你拽文言,他们听得懂吗?你要晓得因人而异。”

    朱祁钰苦笑:“冯孝,城外设粥棚的事情,朕全权交给你,朕赐你天子剑,任何人皆可杀!一定不能让京畿乱起来!”

    “奴婢领旨!”冯孝跪地谢恩。

    “在宫中收集些粮食,留下口粮即可,剩下的全都带出去。”朱祁钰是真害怕了。

    “传旨九门提督府,即日起,京中戒严,无朕圣旨,不许开城门!”

    “再写一道圣旨,随时传去居庸关,让范广回京护驾!”

    进入勤政殿,朱祁钰喝了口茶,对覃昌说:“你亲自去,传旨给曹吉祥,让他加快速度,如今朝臣焦头烂额,没工夫管他,是赚钱的最佳时机。”

    “再传旨给东厂,让舒良去把制香、贩香的工厂、店铺全都捣毁,第一批货就用这些,然后将制香工匠招进制香局里。”

    朱祁钰指尖轻敲,沉吟道:“制香局就设在旧监库里,改名制香局,诏沈淮率武骧右卫看守制香局。”

    启用沈淮,是给宋伟一个面子。

    也不至于让下面的人寒心。

    “覃昌,督促曹吉祥,速度要快!”朱祁钰缺钱缺红眼了。

    把曹吉祥放出去,抢钱喽。

    ……

    冯孝、陈韶率队,押解着数百人出城。

    冯孝在城门之上给梁珤宣旨,宣毕,他眺望城外。

    京中繁花似锦,京外却如一片白地。

    城内如天堂,城外如地狱。

    入目望去,除了雪就是土,连根枯草都没有,赤地千里。

    流民遍地,穿着的虽然不太差,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饿得直打晃。

    “陛下知道了?”梁珤小心翼翼问。

    “保定侯,您入京时,便是这般吗?”冯孝问。

    “尚未。”

    “当时京畿有流民,但没这么多。”

    “也不知道怎的,从山东大涝开始,京外流民越来越多。”

    “本侯也亲自去问了,口音都是当地的,多数是京畿良家子,也有大户家的佃户,被赶出来自谋生路了。”

    梁珤苦笑:“本侯刚写了奏章,本欲明日早朝启奏,却不想您来宣旨。”

    “保定侯有心了。”

    冯孝心情不错:“皇爷今日在午门外大发雷霆,让京官皆设一粥棚,赈济流民,恐怕用不了几天,也就过去了。”

    但梁珤欲言又止。

    “保定侯有话便说,咱家虽无甚实权,但在皇爷跟前伺候,总有几分薄面,您若是有用得上咱家的地方,咱家自无不可。”

    冯孝示好梁珤,他很清楚,皇爷如何重视梁珤,他自然要巴结拉拢。

    “冯公公与本侯交心,本侯也不能拂了公公美意。”

    梁珤咬牙道:“本侯便照实说了吧,本侯猜测,流民会越聚越多,因为京中无粮!”

    给冯孝说乐了:“京中怎会无粮呢?”

    “的确,皇爷卖了皇店,筹集了19万两银子,在京中买了些粮食,导致京中粮价大涨。”

    “但漕运未断,每天都会有粮食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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