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自然要解释,还得“好好”地解释:“慕云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您身边有那么多梁国的高手,想当初,您都能当着当今夏国皇帝的面,把宫变失败的夏国公主凤云兮从夏皇宫中救走,我身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闻非,又何德何能打伤您呢?” 慕云脸色不变,看着文帝微变的脸色,坦然道:“皇上,臣去夏国时确实也有摄政王襄助的成分在,但他也只是心系害死长公主的真正凶手,这才出手帮助微臣。而且——梁国摄政王也知道了长公主并没有死的消息了,想必不日就会亲自过来拜访皇上。”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一惊,君九凝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慕云:他这番回来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了?就差把“我已经和梁国摄政王狼狈为奸了,你们爱咋咋地”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还有,他把梁国摄政王顾云引到这里来,安的是什么心思?! 君九凝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云。 “你!”君九凝忍不住伸手指向慕云,一句逆臣还没骂出口,慕云又道:“至于公主方才所说的自己只是孤零零一人,那臣倒想问问公主,为何当初在夏国时,赵国王爷、齐国的王爷和郡主,还有当时的夏太子,都聚在公主身边,对公主言听计从,不遗余力地相助?还有公主从梁国假死出逃,是不是也有这些人的手笔在?” 君元夕闻言又妒又恨,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君九凝为什么总是有这般好的运气?她在那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受苦受罪时,君九凝风风光光地在梁国参加七国交流会,跟摄政王定亲。后来她以为君九凝死了,结果她却是自在地跑到别的国家去,身边还有那么多男人跟着保护她、照顾她。 君元夕两只眼睛瞪得死死的,瞳孔里仿佛淬了火,看着君九凝和慕云相对的身影,捏紧了缰绳,当着文帝的面阴阳怪气道:“皇姐还真是左右逢源,到哪里都有男人上赶着帮你。怪不得看不上梁国摄政王,只为一人守身如玉怎么能和这众星拱月般的待遇相比呢?” 君清漓猛地喝道:“君元夕!注意你的言辞!你一介公主怎么能如同市井泼妇一般说出这种毫无气度、毫无修养的话?!而且皇姐人缘就算确实比一般女子好,交的也是各国闻名于世的君子淑女,品质高洁、古道热肠,而你却故意把这些人往脏了想?君元夕,到底是别人的关系见不得人,还是你自己的心本就是脏的,看什么都脏?!” 君元夕青头白脸地被他斥了一通,脑子“嗡”地一响,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张口就要骂出更脏的话,文帝却也严厉地朝她看过来,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夕儿,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况且如果她真的是凝儿,假死回国必定有苦衷,原因未定,你怎么能凭借臆断就对你姐姐这么不敬?” 君元夕憋屈地闭上了嘴,刻毒地看了君清漓和君九凝一眼:且让你们得意,我看等父皇发现那批私兵的时候,你们要怎么辩解!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前去追捕那些私兵和抓走君元夕白衣人的禁卫军回来了,不过回来的只有一小撮人,还是急匆匆地骑着马,到了文帝面前后连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呼哧呼哧地便倒气便禀报:“皇上!那、那边有、有一出豢养私兵的、屋舍,粗浅估计、不下千人之数啊!” 文帝脸色巨变,震惊地吼道:“在哪?还不快多调些人去追!” 那禁卫脸色不大好看,似乎是因为赶路累得狠了,头顶和鼻子一齐冒着白烟:“皇上,那些人警惕性极强,一见到禁卫军,就、就放火烧了屋舍,四处窜逃了!” 文帝抓着缰绳,高声喊道:“禁卫军听令,给朕追!务必把那些私兵一个不落地抓起来!” 君元夕闻言,赶紧拦下文帝,指着君九凝,厉声道:“父皇,既然有人敢豢养私兵,选了此处,那必定也早就告诉了那些人若是被发现要如何逃脱。而且这里地势复杂,待会儿又免不了要下雪,父皇与其费力去抓那些私兵,殊不知擒贼先擒王,那谋逆之人就站在父皇面前!” 君九凝猛地抬头看向她,脸上流露出几分嘲讽又可怜的神态,心道这君元夕想对付她是想得走火入魔了么?狗急跳墙乱咬人? 这么离谱的罪名也敢往她头上套?她手上可还是握着宁王私账的账本呢! 她以为这种时候能趁乱定了君九凝的罪名,殊不知坑的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说不定还搬了石头砸到自己脚上。 果然,文帝和君清漓都拿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君元夕,尤其是文帝,目光中已经隐隐透出些不耐:他心里似乎已经认定君元夕是不想让她认回君九凝,所以才说出这么多对君九凝不利、甚至称得上是污蔑的话。 他现在无心去管君元夕,也顾不上证明君九凝是真是假的事情,豢养私兵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可比这些厉害得多,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宁王,你赶紧多带些人去追,不必留太多人在此处,一定要抓住那些人,拷问出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妄图谋反!” 但宁王觉得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让文帝身边没有保护的人,因此只带走了一半人马。 君元夕不依不饶地道:“父皇,方才我被那些白衣人抓走之后,遇上这个长得像皇姐的女子,她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分明就是豢养的私兵,否则她怎么会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日子跑到荒郊野外来?” 君清漓冷笑:“二公主,你的说辞从自己跑回来开始到现在,变了两次了,长姐到底是救你,还是为了杀你且不论,如果长姐真的妄图在此处策划谋反,又何必派人抓住你,把父皇引到此处来?这不是自断后路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二妹妹你想不明白,父皇和在场所有的人可不是傻子!” 君元夕脸色一白,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