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们都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可以说很凄厉,也可以说很温柔,就像满山遍野的雾凇霜晶被同时震落于树的瑟瑟声;或者是无数轻薄的竹叶把每一颗雨珠均匀地切成两半的声音...这声音是有色有味的,带着大雪后的松针的清苦味,万竿新竹在春雨里的郁郁青青。 龙临把那段桡骨递给崔如铁。 崔如铁身躯晃动了一下:好沉! 这段骨骼被摇光刀砍下来后有些变化,不那么通透有光泽了,有了一种木质的感觉。 接下来的九九八十一天里崔如铁挥了打铁匠的本色,一直在锤打那段碧绿的桡骨。因为极度的持续的单调,司炉紫息和助手苏凝心困倦得睡着了好几次;只有好奇前来探访的紫休能看到这些锤击多么变化莫测又合乎莫种大道法则,他竟然看呆了,最后的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有再挪过他的双脚和双眼。 崔如铁没有炼制出一管圆润的笛子,而是一支横截面为一个奇怪的略带扭曲的不规则三角形的“短笛”。看上去它就是一个歪歪扭扭粗劣不堪的手工乐器。但是只有崔如铁知道,御灵哨内部并不光整,而是遍布难以探究的奇山险壑,恶海狂川...犹如一个微缩的蛮荒世界。他只是尽可能地去参悟一小部分,然后进行了简化。 龙宝给这根短笛起了一个非常质朴的名字:破树枝。 龙临付之一笑,觉得他没有给笛子命名为“财笛”,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进步了。 由于之前的诸多失败例子,龙宝还是小看了这根“破树枝”---他试着吹了一小段御灵诀中最温和的部分:维止。这是召唤神兽返回休息的内容,曲意平和温柔;没想到一吹之下,小世界的蚁妖们纷纷倒地,昏死过去,连胡旺财和雪沾衣都小脸煞白,立不住脚,呕吐眩晕起来。 曲声一歇,胡旺财委顿了一阵后,告诉龙宝,他听到曲子时有一种无比强烈的念头,想要回家,回到殇雪山脉的老家,不管千刀万剐五雷轰顶他也得回去...但是眼下又完全不想了。 “成功了!”龙宝心花怒放,尽管眉心的龙珠在吹奏时隐隐胀痛,有几分不受控的可怕。 吸取了教训,龙宝决定到小世界外面去吹个痛快。龙临带他找了一块极大的戈壁荒野,毫无灵气,目之所即不见任何妖兽出没,才让他吹奏。龙宝吹了整段的“维止”后,还是感觉虚弱无力,浑身不适,似乎真的连一根小树枝也掰不动了。 罕有的困倦如海潮袭来,一重又一重,龙宝连打了十几个哈欠后,再也撑不住,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睡着了。 龙临陪着他,在不远处练刀。 突然,一种奇异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他吃惊地现,天际四周有无数兽类---甚至分不清野兽还是家兽---正黑压压朝他和龙宝所在的位置涌来;它们浑浑噩噩,毫无灵智,却互不相扰,默然无声,只是迷茫而坚定地奔腾而来。 第(2/3)页